下午刚上完第二节课,苏伊若就被几个学校的大姐头围在校园的绿化带的小角落里,她们看这个新来的这么傲,就想要灭灭她的威风,结果就几个人围起来打她一个,苏伊若刚还手打了起来,就被巡逻的校主任看见了,后者大喊了一句,那些女生就全散了。
苏伊若淡然的将被扯散的头发梳理好,缓缓站起身来,冷漠的看向校主任。
“你就是新来的那个?没想到刚来不到一天,就开始打架,跟到我办公室去!”校主任皱着眉,挺着他的将军肚,背着手踱步回了办公室。
她在主任办公室被批评了两节课,要不是林烨磊的电话及时打到了主任的办公室,估计今天就不会善了。
校主任一看是林氏集团的号码,凶狠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,一直抓着电话话筒不肯撒手,说了一堆夸赞的话才不甘心的挂了电话。后者更是心情大好的为苏伊若倒了一杯水,生怕亏待她。
“主任,我可以走了吗?”苏伊若站在门口,将背包拖拉在地上,歪着脑袋问他。
他嘿嘿笑了几声,脸上的肉都在颤。苏伊若还没等到他回答,就把背包往背上一甩推门走了。
门口,张艺萱忐忑的站在那里,看见苏伊若,连忙恢复神色。
“人是你找来的吧。”
张艺萱在心里还是有些怕她,抱着双肩故意掩饰颤抖,“是又怎么样?”
苏伊若往前走了几步,站在她的面前,神秘的笑了一声后,便将背包甩上肩膀蹦跶着走了。
张艺萱看她走了,靠着旁边的墙才勉强没有腿软到跌坐在地上。她擦了擦额头的汗,叹出一口气让自己放松,然后镇定的站直身子,环顾四周看有没有看见她现在窘态后,才连忙跑向教室。
她的班级在学校四楼,而主任的办公室在二楼,也就是说她要上两个楼层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课了,楼道里一个人都没有,她眺望楼梯间的玻璃时,发现一大块看不见尾的云将太阳藏了起来,楼道里暗了许多。
“喂!”张艺萱冲着楼上喊了一句,只有苍白的回声无人应。她快速的上着楼梯,原本只有两层楼的距离,可却像是走了好几层,像是有无数台阶一样走不完。她急的加快步伐在心里默默数着,直到数到第一百阶,累得坐在楼梯口。
莫名的恐惧感填满她的心房,汗浸湿了她的校服,不敢出声可是寂静让她心更慌乱。
“啊啊啊啊!”她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在拍她的肩膀,还散发着泥土的味道。她猛地站起身子,不停地向上跑去,数不完的楼梯,但她不敢停下。正在她要继续上去的时候,身侧突然出现了一条黑暗的长廊。她几乎是滚着进去,此时她顾及不了自己的形象。
她站在长廊口,像是一条长长的隧道。咬着牙一步一步向黑暗中心走去,长廊有风吹着她的脸,将她额头的汗吹干,单薄的校服让她有些发抖。她看见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,黑暗中他高瘦的样子,
“这是对你的惩罚。”声音很稚嫩,像是和她一般大。
她愣了一下问他:“你是谁?”他步子没有迈开,就已经后退几步了,张艺萱看得很清楚,他双脚似乎是悬空着飘过去的。
“不要管我是谁。”男孩的身体慢慢退回了黑暗中,“以后小心点吧”
等男孩说完话,一阵刺耳的下课铃声在她的耳边响起,原本寂静的长廊顿时被杂乱的吵闹声充满,她看着前面男孩消失地方,这是不是一场梦,她心里默默地问自己。
“喂,艺萱。”林柏音看见傻愣愣站在班级门口的张艺萱,上面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你怎么了,艺萱?脸色不好,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
张艺萱指了指前面说:“你刚才有没有看见……看见一个人?”林柏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除了人来人往的学生,根本没有什么。
“什么啊,你怎么了?”林柏音被吓到了,赶快扶着她的肩膀,把她搀回了班级,“刚才你怎么没上课阿,要不是我说你在主任办公室呢,不知道那个老师是不是又要扣你学分了。”
苏伊若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张艺萱,在听到后者的话后,也回头看了看刚才她所指的方向。她虽然什么也没有看出来,但是她能感受到背后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正在盯着她。
不,准确来说,应该是两双。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,她绝对不会感觉错的。
午夜,放完学的校园。寂静无人,只有风吹起茂密树干,树叶互相碰撞的声音。
苏伊若躲在厕所将自己一身的校服脱下来,胡乱的绕成一个球状,塞进自己的包里。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被擦伤的脸,用粉底将伤口涂抹的几乎掩盖时才打算离开,可刚走出几步,就听见一阵古怪的声音,像是杂乱的脚步声。
一阵阴冷冷的风突然迎面吹过,将苏伊若披肩的散发吹起,暗淡街灯下的她异常诡异。脚步声也越来越近,可就是看不见人影。她微微退后,靠在水池上。
风顿时停了,周身一切似乎和平常无异样。头顶的柳树叶发黄枯萎,飘飘扬扬的。她看得呆了,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现象,夏天树叶枯萎,水池瞬时干涸。
“苏依若。”她四处张望,似乎听见有一个人再叫她的名字,但周围只有看不透的黑暗,连路灯昏黄的灯光都已经被像是黑色的雾气所包裹,教学楼喷泉水池都已经找不到位置。黑暗是可怕的,它总能让人迷失心里的最后的冷静,让人手忙脚乱。
“苏伊若。苏伊若。”声音听起来是一个年纪在四五十岁的男人,被岁月摧残的只剩下苍老和沙哑。
“你是谁?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”苏伊若抬头寻找,无知的黑暗让她感到恐惧。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跳加速,
“我是你啊,我是心里的你啊。”说完无尽的嘲笑刺着她的耳,像把利剑将苏伊若身上最后的保护层狠狠劈砍掉。
她无力跌坐在地上,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,只能自己保住自己的双腿,脸埋在双膝。冰凉的泪滴在手背上,她记得这是她强装坚强后的第一次流泪,有几次泪水到眼眶却又被她生生逼回去。
她无数次偷偷告诉自己,她不能哭。
“依若。”是他的声音,她再熟悉不过的。她抬起头看见眼前黑暗雾气中有依稀的光影,她擦掉脸上的泪水,突然心里暖暖的,至少她不是孤独的,她还有他也只剩他。她起身在黑暗中摸索寻找他,她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力量将她撞倒,“你就那么需要他?你不过是他的木偶!真是可笑可悲的女人!”
黑暗中的微微的光亮灭了,原来根本就不是他,她是什么,只不过是他休闲玩乐时候的玩具甚至是宠物,开心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摆弄随意逗玩,不开心不需要的时候随手甩开死活与其无关。
“呵。”她冷笑的看着黑暗,黑暗有什么可怕呢。她感受到双手开始不受控制,双手抬起合一,眼睛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,她闭上眼睛可是想要挣开却不能,从嘴里吐出奇怪的字眼,她的脚下像是踩着一个风眼,以自己为中心卷起了风。风力减小,身上的力量也被抽走了一般,她睁开眼周围的黑暗雾气已经不见,路灯依旧暗黄黄的映着月色。
月亮好圆。
她看着月亮像个小孩笑了起来,身子一软没了知觉。
路灯下,看不见那个人的脸。他看着自己怀里熟睡少女的脸庞,快步消失在夜色中。
林烨磊从身旁的树林里走出来,启动了停在一旁的车,看着那个人的身影。他从没见过苏伊若对他那么温柔的笑过,眼神满满的都是暖意,她看他目光都是冷冷的,隔了一片海。他的心里竟然那么难受,双手早已握紧成拳,砸在一旁的树干上,粗糙的树干磨破了他的手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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